“这里是 匪徒的藏身所。”
女孩渐渐清醒过来,口中含着少些言语却尽力地不发出声来,用手拽着我起了毛刺的围脖,手指还有些冰凉,但比先前要冷静许多,少了焦躁与警惕的小猫 也许看起来会可爱得多,“醒了吗……还是要再睡一会呢?”我将她放在酒吧人造皮制的沙发上,并向店主要来棉毯为她盖上。天色也渐渐地亮起来,扑在厚重窗帘上只留出少些温和的阳光掺进来,我将盆栽移开放到店门口,缠绕着铜线的线杆支撑着编织这个小街区的红线,角落倚在尚未刷漆砖墙上的自行车早已生了锈,零星几人匆匆从巷间穿梭时也会不时地将它撞倒再草草地扶起。“不出去转转吗,教授先生。”店主拉着我,“就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吧,我们稍微出去转转顺道买些东西回来。”她手指间拉出一道弧线,冲我咧嘴笑了一下。我也赞同她的想法,那女孩现在需要的是充分的精神层面的休息,“Believer 你留在这里。”为以防万一,我特意放置棋子作为眼线,虽然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有些保护过度了哟,虽然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做法就是……这样的话 我是不是也该改口叫你‘papa’了?”她突然搂住我,“别这样叫我,优格尔……”我原谅了她无礼的玩笑,再塞给她一块用锡箔纸包裹的残缺的黑巧克力,“带去路上吃吧,你妹妹也很喜欢甜食的吧。”她接过巧克力,很快地剥开锡箔纸并用牙齿磕着夹着坚果糖豆的巧克力,“谢谢,但是我并不打算给她留。”她用餐巾擦擦沾着少些巧克力的嘴角,再将剥下的锡箔纸塞进长裙的口袋中,嘴里还嚼着齿间剩余的坚果糖豆。
我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朝前走着,再不时地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跟来而生怕是走错了方向。由于今日是休息日,不少昨日深夜才从工地或是办公楼中归家的薪资奴隶们尚在被窝中昏睡,街上只少有些奔波于加薪或是应酬的自由人穿梭于车站之间。努力活着的人 欲想不伦于众人之间而踩踏着名为人类的消耗品的台阶攀登着自己的那一座小山包,他们努力地活着,活在他人身旁或是属于他人的世界之中而有目的地不知所措着,最为复杂的城市经济体的工蚁,相信自己尚且活着而只是活得不够完全的人类文明巴别塔之间的一块微不足道的砖块,却以庞大的数量和体积高筑起文明的石塔,他们站在自己的塔尖仰望着云顶,张开双臂拥抱自由 却只是束缚于世界所谓的“自由”之间。
“哇,老姐回来了!”裹着睡袋的黑发少女从脚底将睡袋拉上 蠕动着将身体挪进房间,本就狭小的板房内堆着玻璃瓶罐、插卡式电子游戏机和书报,还弥漫着空气清新剂的不自然的香精味,破旧的钢琴上架着一台赤红色的小提琴,调弦使用的工具套装还散落在周边的地面上,由于没有衣橱的缘故,那些衣服多半是挂在布着棉线的天花板上。“抱歉……让你见笑了,那是我妹妹 雅拉莎.布卢琦.德。”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入,总觉得贸然进入两位女士的房间确是失礼的,“失礼,虽然我曾想象您会住在稍微宽敞些的郊区公寓楼里……”
她苦笑两声,摆摆手道,“以前的确是住在稍远些郊区的公寓楼里,但是她的学校离那里太远 于是便搬到这里来了。”她推开躺在门口的自行车,一面踢开玻璃瓶和漫画书,小跑进板房内将雅拉莎拖拽着出门,我笑了两声 将起了些毛刺的围脖整理清楚“那么 由我邀请二位小姐共进早餐,可以吗?”
我们很快地解决早餐便赶回店内,想着那位小姐也差不多醒来了,顺手用餐盒携着吃剩的烤面包片和草莓果酱 小心地侧身穿过小道以防撞翻那半倚在墙边的自行车,再放慢脚步透过窗帘往内瞧,她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着,光着脚跑进仓库寻找我的踪迹,想着或许我只是去解手而重新坐回沙发上埋进棉毯。“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我推开木门从正门进来,提起手中涂抹着果酱的面包,“你的早餐。”她依旧显得有些怕生的样子而把脑袋窝进棉毯内,只到她闻见了草莓香精和砂糖的甜香 少些掺于其中的充分烤熟小麦的气息,将手伸进餐盒中取出一片并很快的吃干净舔着沾着粉红色果酱手指。她没有再做要求便钻回被窝中继续睡眠,这间酒吧只有在夜间才会开店,早些时候的这里也只不过是藏着少些酒桶内容物的普通小屋罢,而旧时的酒吧也被形象地称作是“匪徒的藏身所”,是些酒精上瘾者与逃避现实的自由的劫匪们藏身的蜗居之所,当然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相对于吸烟者 环境烟草烟对于其周边的客人伤害更大。
“今天晚些时候还请您回避一下,教授先生。”优格尔持着小杯弯腰从仓库中走出,一面拿着湿布擦拭着,“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我从大衣的革质内囊中取出短杖,“只是你的说辞令我稍稍感到有点兴趣,优格尔小姐。”铜制的杖头轻轻敲击着仓库的矮木门,发出沉稳似是啄木鸟敲击木桩时优雅的奏声,“敲击洞口而引出鼠辈的佳话吗......虽是有些俗气就是。”她慢慢地靠了过来,将手中的玻璃小杯随手放在吧台上,“但是鼠辈的金丝又要牵向何处呢?您的美妙故事能够撰写到何时......鼠辈?”
“或许沦为鼠辈的我,也会想要有所挣扎呢,优格尔......”
但是鼠辈却从未向往过人类,也从未奔离人类的世界,而只是倾听着老人不断地用木杖敲击着洞口,而畏惧或思索着,仿佛人类世界礼仪般的叩门。它久久地驻留在洞口的阴影处,而几日都能够听见老人的呻吟,却始终是踏不出门去的。
-《鼠辈的佳话》节选
我们并没有选择是否答题的权利,而再回头瞥见先人们的尸骸。谜题总是不断地发问,而是否得出答案 答出何种程度的答案,也不过是生命之火消失之时的人的一面之词罢,我们观察着旁人,观察着自身,观察着身外物,观察着无底洞,却发现不论如何地思索 也只不过是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之中转圈,但是何人又脱出了这死亡的螺旋,再论 那迷宫的出口,说不定也只是一柄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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